兰花青年风采展示元宵佳节忆花灯

发布时间:2016-12-12 23:14:20   点击数:
元宵佳节忆花灯王俊

家属楼临街。元宵节前夕,街上搭起一溜灯棚。从窗户往下看,红黄蓝色的宽布条穿插有致,一个个小方块错落出节日的喜庆气氛。早出晚归坐通勤车,匆忙瞟一眼,灯棚两边竖起了灯柱灯墙,一串串“冰糖葫芦”似的红灯笼悬挂得横平竖直,与广场、体育场、所有街道上的红灯笼别无二致。

年年岁岁灯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最近几年,勤俭过节之风持续吹拂,城市与乡村的元宵节被吹成一水儿的红灯笼了。喜庆、热烈、奔放的红色,将节日的氛围渲染得夸张而敷衍,极目之后是不可名状的视觉疲劳。

天空,星是夜的眼睛;地上,灯是夜的白昼。元宵节前夜,顶着凛冽的寒风,在红色的海洋里徜徉。无星无月,背景是浓得深厚的黑暗。白天,那些缠在树上、挂在墙上、悬在空中毫不起眼甚至有损市容的串串灯和红灯笼,在电的冲击与流动中生辉闪耀,梦幻般美丽,如火般热烈。

窗户下的灯棚里居然挂满了花灯!五角星灯、元宝灯、绣球灯、蝴蝶灯、宫灯、白菜灯……在浓烈的红里我自绽放,那么醒目那么别致。我欣喜地观赏,凝视,思绪早已飘进儿时的元宵节。

小时候,村里过十五,街上挂的是家家户户自己糊的花灯。红灯笼、机制灯、纱制的宫灯,只有信用社、供销社这样的国营单位才挂得起。踩着年的尾巴,大队的喇叭早就一遍遍叫唤上了,各家各户注意了啊,过完三十过初一,过完初一过十五,每家一盏灯,多者不限,正月十一统一交到大队,十三挂灯,过期不候。

爷爷是个细致人,央董家院大爷爷扎的花灯架子年年收拾,年年修补加固。喇叭里一通知,他就从楼上小心翼翼取下灯架子,嘱我去供销社买来五色皱纹纸,打了糨糊,给绣球灯穿衣服,一面一种颜色,灯脊上粘上花边。糊好灯,爷爷又取来笔墨,在上面写谜语,内容不外乎“麻屋子,红帐子,里面住个白胖子(打一吃食)”,或者“弟兄俩人,一模一样,隔座大山,从不见面(打五官之一)”等。爷爷的灯老红豆子不变色,谜语也老旧,我们小孩子都能背下来,不待看。

董家院大爷爷可不这样。

董家院大爷爷是个好木匠,心灵手巧,什么东西经他瞄一眼,都会在他的手中活灵活现。奶奶说就像她剪纸,心里想什么手里就有什么,这叫灵性。董家院大爷爷的花灯年年扎,年年不重样。他扎十二属相,什么年糊什么灯。灯上不光写谜语,还蘸了广告色画画儿,花鸟草虫,飞禽走兽,我们小孩子让画啥他就画啥。村里人都稀罕董家院大爷爷的花灯,把他的花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,街中央或者公社门口,与大红灯笼挂在一起。

花灯挂起来了,挂在各家摊钱买布缝制的蓝色或红色的灯棚下,随着弯弯曲曲的街道蜿蜒。积火垒起来了,长方形火、狮子火、生肖火,在灯棚下欢快地吐着蓝红色的火苗。逛灯棚累了,停住脚步,远远将双手架在火苗上,满脸都是红彤彤的笑容。跨进村口用松枝搭建的绿色门楼,就走进一个欢天喜地的乡村世界。看耍乐、扭秧歌、放鞭炮、猜灯谜,再抬头欣赏一下董家院大爷爷惟妙惟肖的花灯,心里那个美啊,比蜜还甜。

我没事爱往董家院跑,蹲在地上看大爷爷推刨子、扯锯子做家具。更喜欢看他扎灯、糊灯,写蝇头小楷,画红花绿叶,描蚂蚱飞龙。小脑袋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,心里盛满神奇和憧憬。

幼师三年级那年寒假,给父亲的小店帮忙。已八十多岁、须发俱白的大爷爷来店里买糊灯纸。看着身板依然硬朗,精神依然矍铄、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大爷爷,百无聊赖的我突然萌生一个念头:扎灯架、糊花灯。

说干就干。不会用秸秆扎灯架,就用铁丝扎。那年是兔年。铁丝在我手下弯了直,直了弯,铰了接,接了铰,耳朵、身子、尾巴、四肢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没让小兔子扎成四不像。糊纸时,又遇上新问题,光滑的铁丝挂不上糨糊,这边还没抹上,那边已垮塌下来。大爷爷来店里打醋,看着我的尴尬样儿哈哈大笑。他拿起被我糊烂了的一堆纸撕扯捻动成长条,一圈圈缠在铁丝上,又比着灯架的几个面,依着小兔子的形状剪纸,每张裁好的纸都留出两指宽的边。糊灯的时候,遇到拐弯处,就把纸豁开个小口子,稍微掖一点,保持整个灯面的平整。我的兔子灯终于在大爷爷的帮助下糊好了,挂在门廊边,成就感顿生。我乘兴而作,画了幅年画儿挂在小店的墙上,两个小娃娃一手提灯笼一手举对联,上联欢度元宵,下联恭喜发财。母亲乐得露出牙花子,逢人就说女儿画的,好看吧?父亲不吭气,却在卖东西、找钱的间隙一次次将目光投向那幅画儿,神色安详而从容。

现在想来,那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的画作,以后的从教生涯画的多是简笔画,拿起粉笔信手涂鸦,指鹿为马的现象也偶有之。后来,不再当老师,简笔画也拐不出大象、老鼠的形态了。

毕业上班,单位是矿山。每年元宵节家家户户糊花灯,从矿区门口一直挂到办公楼。红黄蓝三色布条的灯棚与矿区大道一同铺展。家属们卯足劲儿亮出十八般武艺糊花灯。工会要评灯,还要发纪念品呢!成百上千的灯笼在十五的夜里摇曳,两边红灯护驾,中间花灯斗妍,宝塔灯、帆船灯、矿灯、火车灯、走马观花灯、二龙戏珠灯,式样奇特、做工精细,令人目不暇接。十里八乡的乡民都赶来观花灯听大戏。正月十五,是矿山每年最热闹的节日。耍故事、赏花灯、唱大戏、猜灯谜、开大会。过完十五,正常上班。大家过年节的心情逐渐平静,日子也陷入了新一轮的平淡之中。

人至中年,逛十五也成了应景,应付千篇一律的红,应付日渐麻木的心。在大街小巷、城镇矿区用大红灯笼取代了各色花灯的街景中,突然发现这处景致,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。过去的时光如一轴温馨的画儿在心底徐徐打开。那个年月,糊花灯糊的是心花怒放喜庆祥和,搭灯棚搭的是五谷丰登蒸蒸日上,花灯花棚寄托着人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。在这个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时刻,我独自站在灯棚下,怀念那一街两行的花灯,那花灯下如织的人流,那醇厚的年味儿,那记忆里浓得化不开的乡愁乡情。

作者单位:望云矿摘自:兰花报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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